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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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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立策繃著臉走下石拱橋, 好端端的一個美夢竟被打斷了,蕭立策一臉的不開心。

說來神奇, 他方才立在石拱橋中央, 眺望調轉船頭遠去的小王妃時,眼前竟浮現出另一個情景——凈房前的小院外,小王妃坐在大理石上給太醫診脈, 他稍稍朝小王妃走過去兩步, 小王妃就面露潮紅, 一臉的羞澀。

可該死的, 正當他要進一步做點什麽時,竟被秦玉媚的腳步聲給打斷了, 生生掐斷了那段極美的白日夢。

若非秦玉媚上一世是被他克死的第一任未婚妻,有內疚在心,蕭立策絕不可能喝斥一句“東施效顰”就了事的。

可上一世到底是他欠了秦玉媚一條命, 只得算了。

“你去瞅瞅, 林姑娘可是身體不適?必要時,給她安排個太醫。”蕭立策邊往林姝要靠岸的地方走, 邊吩咐貼身侍衛徐勤。

徐勤領命後, 速速走了。

蕭立策又回味了幾遍方才的白日夢, 忍不住心想, 什麽時候他的小王妃才能真正對著他臉蛋紅一次, 心跳不正常一次啊,這些上一世從來不屑的事,這一世竟巴望得很。

真真是應了那句“有情總比無情苦”。

蕭立策走在湖邊, 頻頻有姑娘的小船故意朝岸邊劃來、停靠,一個又一個朝他屈身行禮。看見那些姑娘明明做著勾引人的事,卻還要立牌坊,裝出一副垂首低眉一副不敢看他這個外男的矜持樣,蕭立策看多了真心厭煩得很。

“假不假?”

面對第二十個故意停了小船來請安的姑娘,蕭立策再沒好性子點頭,不耐煩的話直接甩出口。

那姑娘楞了下,顯然沒聽懂晉王的話。

晉王的腳步哪裏會為她停留,冷著臉大踏步朝前邁去。

後方唯有阿福小太監掉隊幾步在那裏訓斥:“各位姑娘,偶遇那套收起來啊,收起來,見多了別說王爺厭煩,咱家這個當奴才的都厭煩得緊喲。”

訓斥聲音不小,那姑娘自覺沒臉,當場差點咬破了唇。

如此這般,嚇得那些還沒來得及停船裝偶遇的姑娘,才消停了。

“阿福,本王這張臉是不是看上去越來越好說話了?”蕭立策忍不丁冒出一句話。

阿福一時沒揣摩明白主子這般問的目的,但想著讓主子開心,便道:“自從林姑娘知道感恩戴德後,王爺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燦爛了。”

這倒是真話,自從林姝對他態度好轉,不再明顯排斥後,蕭立策常常一個人傻笑。

蕭立策本想說,是不是他這張臉看上去越來越好說話了,所以那些美的、醜的姑娘都敢跑他跟前來勾引了。

結果,聽到阿福這一通回答,蕭立策立馬苦逼了一張臉。

他是經常想到小王妃就會笑了,可是他的小王妃遠遠沒到想起他就笑的地步。尤其一刻鐘前,他站在高高的石拱橋中央望風景,別家姑娘都瞅到他了,他不信他的小王妃就壓根沒看見。

可林姝身體不適,卻對他一丁點的依賴感都沒有。明明知道有他在,太醫都能來得快一些,卻還是選擇掉轉船頭原路返回,選了一條極其繞道的遠路。

蕭立策心底是有些氣的。

尤其在一堆姑娘示好後,再想起林姝不經意間的冷淡,蕭立策越發有些生氣……哦不,不是生氣,準確點說,是很有些失落。

他原本以為,他救了她娘親,又救了她姐姐,在她心底,應該是極其感恩的對象。可眼下,這臉打得好疼。

蕭立策一陣胸悶。

正胸悶時,前方的落竹苑走過一個男子,番外裝束的男子。

鐵木離。

蕭立策腳下的步子不由得放慢了一拍,若說鐵木裘這個番外世子是個沒腦子的,那鐵木離可就算得上賊精賊精的了,可就是如此精明的一個人,在今日這個重大日子居然缺席了前半段,直到鐵木裘落水的消息傳出來,鐵木離才急匆匆進宮。

這很反常。

“鐵木離見過晉王殿下。”原本要進入落竹苑去探望落水的堂兄,一偏頭看到信步走來的晉王,鐵木離立馬拐了方向,朝晉王迎了過去。

“你這是……才進宮?”蕭立策明知故問。

鐵木離抿嘴一笑:“在下早就聽聞中原的大壽慶典最是熱鬧,遠不是北番所能及的,早就想親眼目睹一番。可在下偏偏這幾日身體不適,不敢進宮來增添晦氣。”

簡簡單單幾句話,就將不進宮拜壽的不敬之意給抹去了,怎麽聽都只剩對中原的崇拜,對隆正帝的敬仰,敬仰到身體稍有不適就不敢進宮來增添晦氣。

面對巧舌如簧的鐵木離,蕭立策自然是只言片語都不信的。

北番一行人來到中原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隆正帝慶生,順帶締結兩國之好。這般大的日子,鐵木離哪能因為身體抱恙就缺席。

睜眼說瞎話。

不過蕭立策假裝信了,隨意客套幾句,就對鐵木離放行。

“暗衛怎麽說?”待鐵木離進了落竹苑,身影消失不見後,蕭立策立馬問阿福,這陣子對鐵木離的監視情況。

阿福道:“鐵木離這幾日確實在用藥,但是每隔一兩日,就有一兩盆枯死的盆栽送出來。”

這話很明顯,那些所謂的藥都灌給盆栽喝了。

換句話說,鐵木離在裝病。

“裝病?”蕭立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,鐵木離這樣一個各個國家來回跑的人,體制怎麽可能那麽差。

但是裝病的理由是什麽,值得思索。

突然,蕭立策想起點什麽,立馬問阿福:“這陣子,鐵木離可有再去騷擾林國公府?”

鐵木離剛進京城那陣,用紅梅玉枕向林姝賠罪的事,蕭立策知道後很是不爽。

阿福道:“沒有。”

蕭立策由林姝突然想到了林凰,繼而想到了覬覦林凰的鐵木裘。

突然,蕭立策懷疑,鐵木離今日缺席的目的,說不定只是為了不約束鐵木裘,好讓鐵木裘對林凰犯下傻事,傳回北番,好被北番大汗厭棄。

鐵木裘被厭棄,勢必會連累到親爹太子殿下。

思及此,蕭立策不得不感嘆一句,是個會算計人心的。

“鐵木離,給本王繼續盯緊了,任何小動作都必須及時匯報。”蕭立策叮囑阿福。

阿福立馬點頭:“奴才照辦。”

主仆說話間,已經來到蓮湖停靠船只的小港灣,可意外的,偌大湖面找遍了,竟然沒看到林姝的身影。

提前一步到來的貼身侍衛徐勤立馬跑了來,稟報道:“林姑娘嘔吐得厲害,已經與林夫人和林大姑娘提前出宮回府了。奴才叫了太醫來,有太醫一路護送林姑娘回府,王爺還請放心。”

蕭立策聽後,投給徐勤一個讚許的眼神。

可不知怎的,林姝撤得這般快,蕭立策總感覺她又在躲著自己似的。

別說,林姝還真是在躲著晉王,一路忍著胃裏的難受,使勁催促小太監快劃船靠岸,甚至都來不及等待娘親從畫舫裏出來,就央求姐姐帶自己先去出宮的馬車上等著。

林凰見妹妹行事這般古怪,忍不住問出了口:“姝姝,怎的這般急?宮裏有太醫,確認病情再走,不是挺好麽?”

宮裏是有太醫,可林姝很清楚,今日的太醫很忙碌,尋常找不來,除非讓晉王幫忙。

可地宮裏那兩對慘叫的鳳凰,到底讓林姝回想起來就瘆的慌,都有些不敢再見晉王了。

但這些話,林姝自然是沒法子跟姐姐提的,只得換個說法道:“姐姐,我怕是與皇宮水土不服,說不定回到咱們府邸,就好了。”

“姐姐,我就想早點回家嘛。”

見妹妹都撒嬌上了,林凰自然是沒轍的,只得派人一再去催促娘親快來,一家子早早向皇後娘娘辭行,就要先行出宮了。

可林姝怎麽都沒想到,馬車即將行駛時,徐勤竟帶了個太醫堵在了馬車前,最後還將太醫塞上了馬車,說是要一路陪著她回府。

林姝害怕地宮裏的鳳凰,那烈火焚身的慘叫聲太瘆人了,簡直堪比冤魂索命。心中害怕的林姝,真心不想再承晉王的人情。可還不等她開口拒絕太醫,擔憂她的傅蓧和林凰便已經千恩萬謝地請太醫上了馬車。

林姝,自然是拒絕無門了。只得再承晉王一次人情了。

心想,過了這次大壽,還是早點隨爹爹返回洛城的好,免得留在京城時不時就會在宴席上遇見晉王。

而且,徐乾在洛城,姐姐早點回去還能與徐大哥早點團聚,怎麽都比留在京城好。

落竹苑。

秦玉媚見鐵木裘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,天陽郡主哭喪著臉守在床前,想起她來的目的,秦玉媚試探著開口了:

“姨母,表哥好好的,怎的會落水呢?還被水草纏在湖底,這般不幸。”

聽到這話,天陽郡主心底那個後悔啊,她兒子會落水,還不是因為林凰那姑娘。

說到這,就有人好奇了,鐵木裘落水那會,林凰都已經到了湖岸上,壓根就沒在木板上走著,怎的也能怪到林凰頭上?

呵呵,這就是各人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同了。在天陽郡主眼裏,若不是因為林凰,她兒子哪會在那狹窄的木板上來來回回地走?

若不是一遍又一遍地走,她兒子哪會那般笨,走個路都掉進了湖底?

所以,她兒子掉水的一切罪責,都在林凰頭上。

天陽郡主那個後悔啊,真真是母子兩人遇上林正淵父子,都是孽緣。

“兒啊,咱們母子這是造的什麽孽啊……”天陽郡主撲在昏迷不醒的兒子身上,哭得涕淚橫流。

秦玉媚冷眼旁觀,她總覺得鐵木裘的落水不一般。

自然,她什麽證據也拿不出來,但是,她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,只要將林姝姐妹繞進去就行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今天只有一更,明天爭取雙更,下午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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